1
那天聽賴偉傑先生演講,他提到某地居民某種行動的在地理性,我才覺得忽然想通了。我在論文中努力想要講清楚甚至表達不盡滿意的,或許正是一種最在地不過的行動策略。我固然可以談這種行動策略的侷限和不足,但也必須是以先將這種在地理性的構成脈絡談清楚為前提。這樣回想,或許我當時是太急於找尋某個不同於常識的立場,而欠缺對於眼前行動的深入分析。
另外一提,其實我對我的論文有很多寫得不好的遺憾,儘管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我當時在時間限制和能力內的渾身解數了。我也很想像elek一樣寫出那麼好的論文,或想像嘖嘖那樣在廣讀書籍、深思熟慮後寫作,還有很多人。但我仍然非常喜歡我選的議題,以及我所討論的問題(姑且就借用說是"組織技術"與"社會性組織"),雖然這議題一直很難fit到一種傳統社會學議題,但在論文寫完一年後,我仍覺得我所關心的這兩個問題很重要。例如我這一年在社區關懷據點看到的是,老人家並非失能,一個社會性組織的機制能帶來empowerment的可能。當我想到這裡時,我突然發跟我的論文好像。此外還有汙名的問題,據點、文康車等許多政策,是以老人家們能接受的方式,指導她們生活及安身立命所需的能力、知識與觀念,讓她們能愉快地與自己的身體狀態相處,是謂成功老化。這些也正是去汙名很重要的工作。
2
我早該想到,很多人一直都是以各種"不同的理性"討論HIV。例如各種生命情感狀態、社交活動與管道、休閒場所、BB、減害方式,每一件事都是理性的,只是這些理性不同於公衛官方所定義的狹隘理性。官方或許會對某些人喜歡做些"危險"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,覺得莫名其妙,但其實把這些事情放進生命與生活,便會發現再自然、理性不過。喀飛舉過一個電影橋段為例子:一位很喜歡甜食卻有糖尿病的老奶奶,醫生要她不能吃甜食,而她在臨終前大快朵頤了甜食,面露滿足而離開。嚴肅一點的話我們可以從這件事去追問到:人是為了什麼而活著?喀飛也說,健康常只被侷限在生理健康,汙名所造成的心理與社會不健康難道就不是不健康?另外,查理曾舉過的坐雲霄飛車的例子我也覺得是個好例子。
3
退伍到回高雄前的這段空檔,約三週,我窩在學校看了二三十部的電影,非常開心,我想做這件事已經幾年了,卻一直沒時間。一則一則故事,不僅有貨真價實的歷史,也有非常棒的藝術手法,我常看得驚奇讚嘆,也常淚流滿面。如蔡帥說過的,這些故事拉出我們與自己生活的距離。這些故事往往就是我們的生活,只是藝術以更強烈的手法表現、凸顯它。藝術能捕捉社會科學難以處理的情感、生活與生命的全貌,藝術能處理更為複雜的、非理性的人的情感與舉止。從這些故事我們可以看到,人們是依循著各種不同的理性而活,這些理性可能佔了她們生命的大半甚至全部。例如,賣命尋親理不理性?為了自己認定的幸福而遭受暴力理不理性?照顧陪伴自己已逝的未婚伴侶的母親理不理性?為了推動少數人權益或國家民主而自陷於生命危險理不理性?狹隘地去定義單一理性是愚蠢的,誤以為世界是依(單一)理性在運作是愚蠢的,以特定理性去否認、打壓其他理性更是荒謬。
教育階層週
15 年前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