擔任小兵確實是非常好的學習,但這學習並不是如有些有權勢的人說的風涼屁話"這些工作給你們做就是要讓你們多學習",而是相反,在這最不起眼的位置上,我們可以做到很多不被看到的工作、看到很多一般看不見的人事物。
關於工作,我們往往是直接看到輝煌的工作展現,卻沒有看到台面下曲折、衝突妥協,甚至汗血淚的工作過程,這些過程是夾於可見與可見之間的不可見過渡、夾於剛強與剛強之間的柔軟過渡。例如側門出入口的守門大姐、所辦的秘書,或坐在門口第一線接待民眾又接電話的小兵,它們都不會被認為是太了不起的位置,但若沒有這些人的奮力工作,我不相信這些單位能繼續順利運作不會垮掉。
關於人,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往往能辨別出誰是好人、誰是壞人,因為假如我今天是處長,處內絕對沒有人敢擺臉色給我看,所有人當然都是好人。好人就是即使知道你的地位低下,還是會對你客氣、尊重,甚至照顧;壞人就是你供他使喚,他還一付你欠他二五八萬的臭臉,或是沒一點基本禮貌,眼睛從不看人、謝謝怎麼說也不會的。要不是今天我有心想服務民眾和自我鍛鍊,大可對某些工作擺濫。我不會對民眾擺臭臉,但我懶的對那些壞人和顏悅色。
記得有次搬橘子去某區公所,某里幹事對我們另一名辛苦的臨時員無理地斥責,要不是我當時一身制服,我就直接譙回去了。這類鳥事讓我氣了幾個月都還在氣。我漸漸學到對付這些欺善怕惡的人不能只是示軟。相對的,一些"小人物"的形象也越來越鮮明,他們非常可愛單純,我總是希望跟他們多有互動、學習。還有一位品格幾近完善的天使,我雖沒有太多機會與她直接接觸,她卻是我在這領域所嚮往的學習典範。
這份珍貴的小兵經驗一定要常記著,未來不論在什麼位置擔任什麼職務,都不要讓自己的視野變狹隘。另外,我也發現我越來越喜歡自己的各種"邊緣經驗",或說是"中間經驗",包括在職位上、地理位置上、組織參與上、身分上等。"社會學研究要找的答案是在看不見的地方"、"做社會學研究就是使不被看見的變為能被看見",非常喜歡這兩句話
(前者應該是從JT老師來的,後者好像是自己想的,忘了
)。它們不僅有學術上的意涵,同時也有經驗上與運動上的意涵。